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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(2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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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心中疑惑,這兩人是否是真的爺孫呢?

“金沙谷好玩的地方可多了,姐姐你絕對沒見過,到時候.....”

月牙兒微笑著聽馨月說話,但心中卻一直在想,不知道翁老到底是什麽人....

“好了,我們出去吧。她剛醒,尚且虛弱,也該讓她好好休息。”

翁老起身。

馨月看了月牙兒一眼,有些不舍,看了看翁老,還是跟在了翁老後頭。

“小哥哥?”馨月有些疑惑,爺爺讓大家都離開,為何淳玉還留在這裏。

“爺爺,為何小哥哥可以留在這裏呢?”馨月拉住了翁老的衣袖,想要撒嬌也留下來。

翁老道:“大難過後,方知情意深。”

馨月皺了皺眉,並不很懂翁老的話,她仍然看著屋內的二人,她也很想留下來啊,她本來是要來找小哥哥的.....

怎麽姐姐一醒來,她就要被趕出來了。

但奈何,馨月也不敢不聽翁老的話,一步一回頭,還是離開了。

月牙兒遠遠地看著馨月不舍離開地背影。

她道:“那個孩子挺喜歡你的。”

淳玉本來在舀著杯中的藥,一口一口地給吹去涼了,聽了這話,他不由擡起眼來看著月牙兒,他挑了挑眉。

“嗯。”

月牙兒聽淳玉嗯了一聲,她看向淳玉,面上不變,心中卻微微一澀。

面前的人,烏發如墨,他垂眼細細地吹著杯中的藥,那模樣溫順認真極了。

他握著瑩白湯匙的手指修長如玉。

無處不完美,怎麽看都是畫一般。

而此刻,這樣的人卻舀著一湯匙的藥汁,遞到了她的唇邊。

他帶著淡淡的笑,連那唇邊的弧度都叫人不忍打破。

月牙兒湊過去,含了一口藥。

苦澀的藥汁叫人覺得好像五臟都要被染上這股子氣味了一般。

這人越好,她就越是覺得心中刺痛。

淳玉動作溫柔地餵她喝完了一碗藥,然後用帕子輕輕揩拭了她的嘴角。

他放下藥碗的姿勢都十分的優雅。

不知從何時起,她對淳玉越發的在意了。

“很在意麽?”淳玉看著她,眼神平靜又坦然。

月牙兒故作不知,道:“在意什麽?”

淳玉一聽這話,輕輕笑了,道:“她很善良,就像是最開始我所認識的主人一樣。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主人之前的樣子。我喜歡她的那個樣子。”

月牙兒不明白他這話究竟是在表明什麽樣的觀點。

月牙兒突然感覺有些生氣了,所以,他是在表明他喜歡上她了是麽?

那麽....她呢?她又該怎麽辦?

月牙兒突然覺得有些好笑,她昏睡了的這幾日,淳玉就被那個少女給迷去了心神麽?

月牙兒強笑了笑,眼神卻覆雜難言。

淳玉見月牙兒一副生悶氣的樣子,卻也裝作沒看見,只是覺得有趣,他道:“我跟著主人也有些時日了,我知道主人是什麽樣子的,主人和她不一樣,對麽?”

“爐上還煨著藥,我去看看。”

他剛要離開,卻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。

淳玉回頭,卻見月牙兒擡起眼睛看著自己,她的額發如今為了診治方便,卻都被撂了上去,露出一雙眼睛顯得尤為的大,黑漆漆的,此刻如同被蒙上了一層水霧。可憐兮兮的,像是一只被丟棄的小狗。

但這只可憐還生著病的小狗,卻非要裝出一副一點也不難過的樣子,十分強硬地說:“你不許走。”

明明是懇求,卻帶著不容置疑地語氣。

淳玉嘆了口氣,他也不想逼她。

但他的心中卻隨時都在渴望著一個承諾,或者一句肯定。

他們這樣,到底算什麽?

月牙兒揚了揚下巴,道:“你是我的契約法器,你就一輩子都是屬於我的。”

還不夠啊。

淳玉心道,他想要的不是這個,遠遠不止這個.....

“沒辦法呢。”淳玉微微翹起了嘴唇,道,“就算是法器,也無法永遠陪著主人。主人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,會嫁人,有自己的夫君,會有孩子.....然後,淳玉就會被其他的法器替代.....誰還會記得淳玉呢?”

月牙兒看見淳玉神色的黯然,見他又要離開,都顧不上身上的傷勢,上前想要拉住他,道:“不會的,我怎麽會忘記你呢!”

“我….”

淳玉見狀又道:“與其如此,主人若真的心疼淳玉,便趁早解了淳玉的契約,放淳玉離開罷。”淳玉想要掰開月牙兒的手指。

月牙兒卻攥地緊極了,說什麽也不肯放開。

沈卿走了,如今連淳玉也要走了麽?她絕對不允許。

她甚至不能想象沒有淳玉的日子她該怎麽辦?

為什麽…為什麽要離開呢?

“我不會放你走的!休想讓我解開你的契約。”

月牙兒方才還想著,若淳玉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孩子,她是不是要成人之美呢。

馨月很善良,有系統在,她能輕松地看出一個人地好人值,馨月不谙世事,還是孩子一樣的純真,這樣真正善良的好姑娘才配的上淳玉,他們在一起一定是快樂幸福的。

但現在,月牙兒卻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,蠢極了。

這麽好的人,怎麽能就這麽輕易讓給別人呢。

割讓心頭所愛,讓她很難受,她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?

為什麽要讓自己難受呢?

什麽大度善良,從來於她沾不上邊,她不想離開這個人。

她才不管淳玉願不願意,她就是要留下這個人。

“主人若想要我留下….也不是不可以....”淳玉見月牙兒著急的模樣,輕輕扶上她的臉頰。

他道:“主人就沒辦法再嫁給其他人,一輩子也只能看我一個人,一輩子也只有我陪著你….主人想好了….”

月牙兒根本沒仔細去想淳玉說了什麽,她都連聲應答了。

過後再想,只覺得這話怎麽想怎麽不對勁。

月牙兒一擡眼,只見淳玉凝視著她,眼神異樣地深情。

月牙兒臉頰一紅,一輩子只和他在一起,只準想他看他一人,這不就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麽。

“跟你,我是願意的。”

月牙兒上前輕輕抱住了淳玉。

若非要把目光看到一輩子那麽久遠,她能想到的,願意攜手一生的人,不正是淳玉嗎。

“嗯。”淳玉依舊語氣平淡的。

但他在聽到這句話是時候,臉上的欣喜表情卻出賣了他的心情。

“主人....”

月牙兒:“嗯?”

“你....明白我的意思麽?”

月牙兒突然覺得自家淳玉變地有點傻,她道:“你說呢?”

“我喜歡你。”悶悶地聲音從懷裏傳來。

淳玉摟住月牙兒地手臂一頓,他神色有一瞬地怔楞,但很快,他的神色變得溫柔極了。

良久,月牙兒只聽一句話從耳畔飄來。

“我愛你。”

☆、晉江

喜歡, 好像是輕松就承認了地事情。

月牙兒也沒有料到,原來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,並沒有太多的掙紮。

你不願意我嫁給其他人,我對你也有著超乎尋常的占有欲。

這就是喜歡吧,在說出口的那一刻,月牙兒突然感覺心中有一塊石頭猛地放下了。

原來, 自己一直都在擔憂, 承認了自己的感情, 一切的占有都變的合情合理了起來, 這並非借口,就好似,自己的一腔感情, 都有了安放之處。

她一切異常的舉動,都有了解釋, 就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麽似得。

而當她聽到, 淳玉得表白之後, 心中一喜。

這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, 不過是兩情相悅罷了。

愛能使人堅強,那一刻,月牙兒真的覺得沒有什麽能夠壓地垮她, 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,刀山火海也不過是磨礪而已,最後終會有美好的生活等著他們。

她那時也不懂,喜歡和愛有什麽區別。

她喜歡淳玉, 淳玉說愛她。

這兩者,卻是不同的。愛比喜歡深刻太多了。

等她明白愛的時候,她才知道淳玉愛她是需要有多大的犧牲。

她當時看著這個人,他看著她的眼神那樣柔情,她真的覺得,自己擁有了世界的一切。

但很多事情,也只是“以為”如何如何.....但最終的結局往往是出乎意料的。

她卻沒料到,最後等著她們結局,是那般的不堪。

在房中修養了幾天,又和淳玉膩歪了幾日,月牙兒這才明白了那些情侶為何總是黏在了一起,分開一刻也覺得難受。

就拿她和淳玉來說吧,她和淳玉每日的舉動好似和之前沒有什麽不同,但卻又好似什麽都不一樣了。

同樣是淳玉細心地照料她,卻總能從這些尋常地不能再尋常的事情中看出些旖旎風趣來。

淳玉替她擦拭嘴角的藥末子,她卻能看著那熟悉的側臉發楞,最後一回頭,還能發覺他眼底的戲謔,她也不由臉上微紅。

她好像從來沒有這般仔細地認識過這個人一般,他的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的。

她從前就知道他很俊俏,許多同門的女弟子會偷看他,她們議論的話語,她也偷聽到不少。

但她現在才真正的意識到他的俊朗。

他什麽也不做,單是站在那裏,也覺得賞心悅目。

他有時低垂著眼,陽光透過濃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陰影,他側臉精致如畫,窗外花紅柳綠,□□滿園,他卻比任何的美麗都要叫人著迷。

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呢。

他輕笑的樣子,能叫寒地的花盛開,他彎彎眼睛,像是有星星在眼底閃爍,他在她耳邊低喃,如同輕盈的羽毛,撥弄著她的心弦。

春風吹皺一池春水,她突然就喜歡上了他所有的樣子。

哎,她有時呆呆地看著他,心道,她是多麽的幸運。

淳玉之前強迫她的時候,她覺得百般不願,心中苦澀。

現下再回想起那事來,卻只覺得羞澀十分。

月牙兒年紀也不小了,此刻卻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兒一般。

夜裏,淳玉怕壓到她的傷口,自行在外間鋪了鋪,睡在外間。

月牙兒心中不願。

她是一個很少撒嬌的人,但那日她卻扭扭捏捏地對著淳玉撒了回嬌。

淳玉拿她沒辦法,臉上卻十分寵溺。

“睡吧。”淳玉一彈指滅了昏黃的燈光。

他和衣躺在了月牙兒身側,合上眼。

月牙兒卻怎麽也睡不著了。

“怎麽了?”

淳玉輕聲問道。

月色正好,透過綠紗窗照進屋內,一地的流光。滅了燭光,昏暗中帶著幾分淡淡的光亮,朦朧而美好。

月牙兒撇了撇嘴。

唔......

“可是傷口又疼了?”淳玉忙問道。翁老說過,這傷要小心照料,否則以後會反反覆覆。

月牙兒猶豫了一下,支支吾吾地說道:“抱抱我,好嗎。”

淳玉一低頭,只見她不知何時已經鉆進了自己的懷裏,白皙的小臉上有一抹霞色,肌膚嬌嫩細膩,秀色可餐。

淳玉摟住了不安分地鉆來鉆去的月牙兒。

月牙兒挪了挪,終於在懷裏找打了一個舒服的位子。

她的臉蛋貼在淳玉胸膛上,滿足地喟嘆了一口氣。

淳玉卻覺得有些心疼,他知道月牙兒之前的境遇,竟叫她連對自己的伴侶說一句擁抱,都難以開口。

“以後想要什麽,就告訴我,好麽。”淳玉用手摸了摸那柔軟的發絲。

“我們都是這樣的關系了,不要對我有所隱瞞。”

月牙兒沈默了一會,然後笑了,她道:“你說的有道理,我們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。坦誠相待,我明白,那以後,淳玉也不許騙我,不許對我有任何的隱瞞,我們都這樣,可好?”

坦誠相待。

淳玉聽到這話,心中卻猛地一抽。

他要如何開口....

“其實我…“

話還沒有說完,淳玉就被月牙兒打斷了,她道:“我真傻,淳玉自然是最好的,淳玉怎麽會騙我呢,以前沒有,以後就更不會有了。”

說著,她咧開嘴樂了起來。

在她的印象中,淳玉一向是為她好的,對她最為忠誠。他為她受過傷,對她細心體貼,無微不至。

淳玉滿腔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。

他囁嚅了一下嘴唇,眼中神色幾度變化,最終什麽也沒說。

他只是緊緊地摟住了月牙兒。

“你怎麽了?”月牙兒感到身上的傷被壓著有些痛了,但她沒有開口說出來,

淳玉道:“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。”

“當然,你哪兒也不能去,除了我的身邊。”

淳玉閉上眼睛,像是想要掩去眼底的洶湧的情緒 ,他道:“你不要趕我走,就好了。”

“怎麽會。”月牙兒覺得淳玉有些奇怪。

“睡吧。”淳玉拍了拍月牙兒腦袋。

月牙兒也並未在意,她在淳玉的胸膛上蹭了蹭,感覺心中安定極了。

但或許是氣氛太好,又或許是兩人感情剛定沒幾天,月牙兒心中莫名躁動,竟然躺著久久無眠。

她躺在床上,擡頭看向淳玉光潔如瓷的下頷,用手輕輕捏了捏。

淳玉抓住了那不安分的小手,道:“別鬧。”

月牙兒道:“不。”她覺得淳玉現在的反應有趣極了。

她眨了眨眼睛,伸手往淳玉的腰間一撓,只感覺身旁的人,猛地縮了一下。

淳玉最怕人撓腰,一撓就癢的不行。

“別….”

淳玉越躲,月牙兒卻越上癮了,開始淳玉還顧及著月牙兒身上的傷,不敢動她,後來見月牙兒還是不依不饒的,便也出手,兩人打鬧至一團,而後大笑起來。

若是系統看見了,此刻只會送月牙兒現在的行為一句話:女人,你在玩火。夜晚的男人,最是經不起撩撥了。

鬧著鬧著,月牙兒突然感覺氛圍有些不對勁了。

兩人漸漸變成了,女上男下的姿勢。

月牙兒看見,淳玉的眼中的深色越濃。

她有些別扭地想要離開,卻被淳玉一把拉住了手腕。

“我……”

她知道淳玉想要做什麽,她並不反對,但她還是在他這樣的目光下,覺得羞澀難言。

她此刻衣衫半敞,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鎖骨,雙頰微紅,眼神閃躲,帶著些純真無邪的誘惑。

淳玉淡淡地說了句:“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

而後,並不給月牙兒反應的機會,翻身就將月牙兒壓在了身下。

一個綿長溫柔的吻湊了上來,月牙兒掙紮了幾下,就沈溺在那無微不至的柔情裏,整個人好似在水中倘佯,原來和心悅之人親吻是一件如此愉悅的事情。

而所謂魚水之歡,就好比是魚兒和水一般親密的關系,最要和心愛之人一起才能體會其中的樂趣



之前的那些強迫所獲取的不過是片刻的歡愉,而如今兩人心身合一,才是極致的快樂。

□□之際,淳玉故意停了下來。

身下人睜開朦朧嫵媚的眼睛,聲音沙啞的嗯了一聲。

“我是誰?”

“淳....玉。”

淳玉往前頂了一下,身下人身子一顫。

“你喜歡我嗎?”

“喜歡….”

“有多喜歡.....”

“就是…很喜歡很喜歡。我最喜歡淳玉了。”

她的樣子就像是一朵完全盛開在他面前的花,將所有的一切都展現給他了。

美麗也好,難看也罷,都是她。

月牙兒往前,想要抱住他,那樣子不知羞恥得可愛。

淳玉終於滿足了,這才給了她。

第二天起來,月牙兒才覺得身上難受,淳玉又有些自責了,她身上傷還沒有痊愈,自己不該魯莽。

月牙兒看向他的眼神卻越發甜蜜了,好似在看一罐蜜糖,隨時都能舔上一口的那種。又修養了好些時日,月牙兒身上的毒才清除盡了。

馨月之前,一直都被攔在門外,這次見月牙兒好了,便立即來找她了。

☆、晉江

天朗氣清, 馨月便邀請月牙兒來四處逛了逛。

金沙谷四季如春,氣候宜人,谷內皆是一片春意盎然,花朵盛開,蝴蝶嬉戲。

馨月一會兒去撲這個蝴蝶,一會兒又去捉那個雀兒, 摘下一朵嬌艷的海棠別在發髻上, 時而掩面說笑, 活潑得宛如一只歡喜的小鳥。

一路上有小溪如碧, 清澈見底,似一條綠帶縈繞著山谷。

吐納著新鮮的空氣,月牙兒也不由覺得渾身舒暢, 好似能把一肚子的汙晦氣都吐吶了出來。

“姐姐,你看那兒, 快點啊。”馨月跑在前頭, 她的笑是那麽的明亮, 而看見她那無憂無慮的眼神, 月牙兒卻也不由有些羨韻。

其他的青年少女也都紛紛玩鬧著,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。

盡管他們可能從未見過繁花似錦的外面世界,甚至沒有見過珠寶金銀, 玲瓏翡翠,他們穿著最粗糙的麻布衣服,頭上戴著木簪,或是耳邊別著鮮花, 但卻任何人都過的開心。

月牙兒也不由被他們帶動著,跑了起來。

天是那麽的藍,好似比外頭更加藍一些,像是陽光穿過藍寶石後透出來的那一層顏色。幾縷羽毛似的雲彩淡淡描在天空中,不時會有清脆的鳥鳴,嘰嘰喳喳竟宛如仙樂。

到了小溪邊,眾人都稍作了歇息。

幾個性子活潑的男女就幹脆在河邊玩起水來。

那水是那麽清澈,可以看見地下的小石子,掬一捧水來,清涼極了。

踩著幹凈白色的石沙,任肌膚完全浸到水裏,好似連肌膚都要變的潤澤了起來。

不時有調皮的少年將水舀到一旁人的身上,眾人也不在意衣衫被打濕,隨性就這樣打鬧起來。

這裏的水較淺,就算到河中央也不會有什麽危險。

馨月捧著一大捧的鮮花走到月牙兒的身邊,月牙兒正坐在一個大的石頭上,也入鄉隨俗脫了鞋襪,將小腳放入溫涼的溪水中。

眾人都在玩鬧,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,臉上的笑容宛如寒梅般動人,卻又帶著莫名的淒楚。

馨月覺得這個姐姐跟這谷裏的人都不一樣,她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氣質。

就好像現在這樣,他們都在瘋鬧,她卻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,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,她好像在笑,又好像沒有。

她的眼神依舊清澈,卻多了一切難言的覆雜,好似經常帶著些莫名的憂郁一般,好似總有什麽事情,使她不得真正的微笑。

月牙兒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,她擡眼一看,只見一大捧嬌艷的鮮花被遞到了她的眼前。

馨月一伸手,道:“諾,給你。”

月牙兒見她眉眼彎彎,笑的十分開心,也就覺得心情好了起來,於是到了聲謝,接下了那捧香氣宜人的花。

月牙兒撥弄著那嬌嫩的花瓣兒,一面問道:“怎麽不去跟他們一起?”

馨月也找了塊石頭,學著她的樣子,將小腳放入溪水中,舒服地瞇起了眼睛。

她歪著頭,問道:“姐姐怎麽不去?”

馨月見月牙兒一臉無奈的樣子,不由笑道:“姐姐不去,我也不去。”

馨月看了月牙兒,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那個.....怎麽不見小哥哥呢?”

月牙兒註意到她說這話的時候,手指不自然地絞著自己的衣角,雖然裝作不在意,但她臉上流露的細微表情,還是顯露出她的緊張。

“他跟著翁老去了,說是有話要問翁老。”

淳玉只說他要去找翁老,她也不知道,到底是什麽事情。

但月牙兒卻突然想起了,今早時,淳玉那蒼白的臉色,像是一夜之間失去了全部的全部的血色一般。她擔憂了問了幾句,淳玉只是笑了笑,說他沒事。

“哦,原來是跟著爺爺。”少女的神色有些暗淡了。

月牙兒見此,眼中神色動了動。

正說著話,那旁的河裏便突然傳來一個聲音,道:“快過來啊!”

一個清秀的少年正裸著半邊膀子,朝這邊喊道。

月牙兒看了看那個少年,又瞅了瞅馨月。

只見馨月站起來,對著那邊擺了個鬼臉,道:“不去。”

少年納納只好擺了擺手,只好去找其他人了。

月牙兒挑眉看了一眼馨月,道:“他喜歡你。”

馨月立即紅了臉,忙擺手解釋道:“才沒有呢。”

月牙兒抽出一朵緋紅的牡丹來,她拿在手裏搖了搖,花朵嬌艷動人,卻不及面前的少女半分。

月牙兒看了看,不由笑道:“你拒絕了他之後,他的眼神可沒從你這裏離開過。這還不是喜歡麽?”

“不信你看。”月牙兒拿著花朵朝一旁一點,花瓣兒搖曳了幾下。

馨月朝月牙兒所指方向一看,果然見那少年正在偷偷看著自己,而他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看向她,不由慌忙地躲開了。

兩人皆是臉頰微紅。

馨月卻有些氣憤地樣子。

“我才不要他喜歡我。”

“怎麽說?”

“我…他是個自大鬼,又愛吹牛,不論從哪裏看都及不上小哥哥半分。”馨月說這話的時候撇了撇嘴。

不及淳玉半分?

月牙兒聽了這話,算是徹底地肯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。

月牙兒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少年,道:“你們很熟悉?”

馨月點了點頭。

“從小就認識?”

馨月不知想到了什麽,還是點了點頭,道:“青梅竹馬。 ”

月牙兒只是道:“依我看來,淳玉卻不及他好。”

馨月聽了這話,驚訝地擡起頭來,像是想要反駁。

月牙兒輕輕笑了,道:“別急,聽我慢慢說來。”

“你喜歡淳玉對嗎?”

馨月紅了臉,支吾了幾聲,還是點了點頭,

月牙兒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,不由細細地觀察了一番。

雲鬢花顏,纖腰如柳,怎麽看都是一個叫人無法拒絕的曼妙佳人。

“你了解淳玉多少?”

馨月好看的眉毛不由輕輕地蹙了起來,而後搖了搖頭。

月牙兒道:“那麽你喜歡他什麽呢?若是不夠了解一個人的話,你看到的很可能只是他的優點,他隱藏在暗處的一面,是沒人能看見的。”

月牙兒說這話的時候,有些心虛,因為她和淳玉相處了這麽久,其實她不覺得淳玉有什麽缺點能掩蓋他所有的好處的。

但是,長痛不如短痛,馨月和淳玉是不可能的,他既然已經和自己互訴了心意,雖未成婚,月牙兒在心底卻也已經將他看作是自己一生的伴侶。

這樣說,或許有些自私,但是這輩子,淳玉都不可能再和其他人在一起了。

所以,馨月和淳玉是絕對不可能的,她要趁著這小姑娘淪陷不深趕快掐斷這新生的萌芽才是。

馨月正值青春年少,這給年紀,最是傷春悲秋,好似感情多的無處用一般。她並不見的有多喜歡淳玉,或許只是因為他是外界來的,本身就很新鮮,又加上,淳玉那一副好的容貌,心動也是尋常的。

這到底和愛是不一樣的。

月牙兒定定地看著馨月,道:“你迷戀他好的一面,卻看不到他糟糕的一面,若是你看到了他不好的一面,又因此嫌棄他,那該如何是好呢?”

“愛情是沖動的,但是真愛卻是悠久綿長的。你能像愛他美好的一面一般,愛他不好的一面嗎?”

馨月楞楞地看著月牙兒,對她的話,好似並不是很明白。

“姐姐你說了這麽多…嗯…小哥哥…他…到底有何不好?”

月牙兒見她此幅模樣,不由一狠心,想著要加大劑量才是。

她想了想,心下乎生一計。

咳,淳玉別怪我了。

馨月眨了眨眼睛,月牙兒湊到她的耳邊,對她小聲說了幾句什麽。

馨月驚訝地捂住了嘴,臉上飄上幾抹說不明的紅暈。

“原來…小哥哥他…”

月牙兒痛心地點了點頭。

馨月的臉色忽紅忽白,她雖年少,卻也略通人事。

沒想到,那樣玉樹蘭芝的人,竟有如此隱疾.....

看來,同姐姐說的一般,看人還真的不能只看表面,誰能想到這裏去呢。

“可是.....這等私密的事情,姐姐又是怎麽知道的呢?”馨月疑惑地看著月牙兒。

月牙兒輕咳了一聲,道:“我們有主仆契約,他的什麽事情又是我不知道的呢。”

馨月卻只是定定地盯著月牙兒,眼中似是看通了什麽,她偷偷湊到月牙兒耳邊說道:“姐姐也喜歡小哥哥吧。”

這回輪到月牙兒驚訝了,這丫頭看著傻兮兮的,這會子卻又這般的機靈。

“主仆契約可無法看見這方面的事,姐姐把我當小孩子呢。我本來就覺得你和小哥哥之間有所不同,今日見你連這等秘密都知道了,除了那種關系,我再想不出其他的解釋。”馨月的表情有些覆雜。

但月牙兒分明在其中看到了一絲同情。

…..

其實.....

馨月又道:“小哥哥能得姐姐這般的人,真心相待,我也甘願退出!”

月牙兒:.....

雖然好像有哪裏不對,但是結局到了,也還能接受....

馨月不再纏著月牙兒了,一路上原先那個少年再對她獻殷情,她也沒有立即拒絕。

月牙兒眼尖地見她不時偷瞄那人下面。

月牙兒:咳。

我什麽都沒看見。

這姑娘,看來被她嚇的到了。

月牙兒想著,默默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腰,心中不由埋怨了淳玉一句。

馨月邀請他們時,淳玉推脫了,沒有和他們一同前往,他心事重重專門去找了翁老。

翁老正在林中修煉,他閉著雙眼,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輝,宛如仙人下凡一般。

淳玉在一旁等了一會兒,見翁老還未修煉完畢,就索性也坐著,但他心中實在煩悶,坐立不安。

“孩子….”

淳玉一轉頭,見翁老張開雙眼,有一瞬間,淳玉甚至覺得,那雙眼眼睛是吸收了日月的光華才能如此的明澈。

“晚輩打擾了。”

翁老捋了捋胡須,看著淳玉,等他的下言。

這少年的心事太多,那聲音吵的他根本沒辦法修煉,只能停下來,先聽聽他是為何而來了。

“晚輩略通星術,昨日替吾主占蔔了一卦,卦面兇險,卻因功力不夠,不能得知破解之法,懇請前輩賜教。”

淳玉說著,跪了下來,在翁來面前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。

他自和月牙兒互訴了心意之後,他便在一心謀劃著以後該如何去過。

他體內的封印是很棘手,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辦法,此乃一大焦慮,且一直縈繞在他心頭,無法消散。

他如今怎麽舍得將月牙兒入藥,莫說拿她入藥了,就是扯斷她的一根頭發,稍稍劃破她嬌嫩的肌膚一點,他都要心疼許久的。

她好像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了一般,她的疼痛都會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,她痛苦,便是他的痛苦。

她開心,他自然也開心了。

淳玉不僅感嘆,情愛真是致命的□□,沾上了一點,就足以讓人迷失了心智,他卻還沈迷地甘心情願。

若是真的不能突破封印.....

他回了深淵,也不知道千百年後月牙兒能否還記得他....

但他又怎麽能忍受月牙兒再也無法記得他呢?

一想到哪個場景,他就心痛到無以覆加。

他想起了古人的占天之術,此術兇險十分,稍有不慎,就會喪命於卦中,但也十分有效。

名為占天,即能夠看透天意,甚至逆轉它。

卦中所示,乃逆改天命之法。

他此刻的功力無法完全啟用這等占天之術,他卻為了二人的未來,甘願盡力一試。

他猶豫了幾次,終於決定撒開了自己的第三個封印,那恐怖的力量又有一部分重新回了他的體內,但封印的反噬也更加厲害了,加上這通天的術法對他看透世界規則的懲罰,他渾身忽冷忽熱,隨時都如同在針尖上行走一半,時刻都在經受身體上各種疼痛的折磨,那疼痛從腳趾至腦海,反反覆覆,而最厲害的是,他也同時在受著精神上非人折磨。

封印他的封印一共有五個,他之前在深淵的時候,自己強行突破了一個,那反噬過了千百年也未曾痊愈,若是強行突破五個封印,在恢覆自身全部實力的同時,他也會被反噬而死。

第二個封印,在黑雲谷的時候,他因擔心月牙兒將它撕了下來,交給了月牙兒。

如今這第三個封印,他今天強行撕了下來。

現在已經有一大部分的力量都回到了他的體內。

在承受著這巨大的力量的時候,淳玉也在忍受著非人的折磨。

但盡管如此,他也沒有把此事透露給月牙兒半分。

而最終占蔔的卦面實在讓他憂喜交加。

卦面現顯示,他們二人同心相合,天之良緣。

淳玉看到此卦的時候,不由欣喜。

但他再往後看的時候,卻又見天空中星子的皆成“熒惑守心”之態,此乃大兇之兆!

他不由心中一驚。

但他再往下看,漫天星子混亂,一會成這個卦面,一會兒又成哪個,且月亮上隱隱浮現出一抹血色。

淳玉知道,這定是月牙兒之顯示,他忙將當時夜空中的種種變化,用玉石記刻下來。

回去研磨良久,都不得其解,淳玉想起來翁老,他一早便看出了翁老並非常人,他是妖修,他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。

淳玉想來想去,也只有他才能看得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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